小人物 【社火】

行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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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她今年6六岁，在山西太谷背棍有两年了，是一个老演员。她一只手吃力拽着一个很大的塑料包，包的重量安然地压在她背上，让她看起来更弱更小。过往的车穿过，慷慨地洒过来一片橘黄的、刺眼的光，恰如其分地照亮了她脚上那双明显不合脚的鞋：很大、很脏、很是破旧，我心中稍稍顿了一下，见她走到村文艺馆，放下肩头的袋子，小心翼翼地把手探进袋子里，摸索起来。
正月十五的早餐很静，没有几户人家起得这么早，我隐约听到村文艺馆里已经有了几位化妆的老师，来了就打底，上红，画脸，定妆。老师麻利但非常认真，因为这是每年的一次背棍大赛的重头戏。窑洞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几位老鼓手在排练，仿佛看到老人写满沧桑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       吕梁山下的太谷饼是相当有名气的：在几十年前红得发紫、上过春晚，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一睹太谷饼的风采、为了等刚刚出炉的几个饼子。哥哥和同学路过太谷饼店饼，看到蔚为壮观的队伍，不由得也凑了一把热闹。走近了才瞧着，帅哥和美女，只是排场大了不少。原本是想看帅哥美女熟练地做饼，满脸笑容地把饼递给花痴的我，不料，没有这眼福：帅哥美女穿着光鲜亮丽地站在摊内，不沾油烟，双手交叉摆在胸前，宛如一座雕像，忙活不停的是他雇佣的两伙计。帅哥美女发达了，不做烧饼，该当老板了？不过怎么看都是他认真做饼的时候最帅，纯手工。现在他登过网络、上过电视，有了噱头、有了商业炒作，红了，帅哥美女做的太谷饼的名号打响了，他也有了从摊前转入摊后的资本，人人都想要轻松体面地职业，由纯靠劳力的烧饼哥升级为不费吹灰之力的造型哥，是个不错的选择。先苦后甜吧、是一种必然的趋势，也是一个努力的人应得的奖赏。
但是，后来，再一次路过太谷饼摊，却又清楚地看到，帅哥美女又回到了摊子上，熟练地做着太谷饼，冗长的队伍缓缓地移动着。我有些不解，也不想去猜测，只知道，这背后，必定有故事。
从小就被灌输了“现在要好好学习，将来找个轻松又高薪的职业”的思想，渐渐有点迷失了。但，总得有人去做那些看似不值一提，实则举足轻重的事，不是每个人都有当总指挥的天赋，也不是谁都想揽上这领导权，总得有人甘做群众、受人领导吧。
这些小人物，留给我的，是深深的思考……管她那，来个太谷饼，真香，吃了好好表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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