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惊诧于一朵花的美丽。 一朵花,无论姓甚名谁,缤纷热烈也罢,雅室明几也罢,月下独幽也罢,曲栏巧妆也罢,只要它是花,只要它能单纯地开放着。 不知何时,渐渐地,心头泛起一丝惆怅,或许在光影陆离之时,已被暗中施了魔咒;或许凝神太久业已失明;或许久居闹市,嗅觉已被尾气搅散冲没了。要不然,如何解释这总把“芬芳”淡到无的境地也?百花园里百花红,百媚千娇集一笼,见惯寻常花底月,眼前唯剩月蒙胧……总有些美中不足,求全责备之心作怪。我想,它若是花,最好如少女般羞涩纯真,如新月样皎洁畅婉。比蒲公英略凝练一些,比水仙纤瘦些,比茉莉洒脱些,比百合灵透些,比石榴含蓄些,比郁金香内敛些,比牡丹韵致些……,只要那么一点点,就足够令人沉醉流连痴迷忘返了。朵型无论大小,有灵杏仙桃般的颊颜足慰我心;未必很繁,但必是纤巧的;宛在水一方,如凌波尘袜的仙子;——附带一缕纱烟,在婆娑起舞时,激起朵朵涟漪。它最好骄傲地保留一抹羞涩,微微波荡着,若有若无着,哪怕只有一霎,便胜却万种芳华了。只消那么一刹风儿轻轻掠过,心中的风铃便早已随之摇舞了。 横斜清浅最为奇,亭亭玉立抱风姿,蕙质兰心淡似了,欲说还羞黄花迟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