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望百年

行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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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个夕阳柔丽的黄昏，我来到了一个山西随处可见的小山村。村子很小，小得只有一座石桥，静静地卧在村口弯弯的小河上。但小桥却很有名，每一个到这游玩的人都一定要去看看。路听起来不是很长，但走起来却让人觉得很远。    小桥有名气，但更有名气的是桥上是石狮子，但却没有名字。明明是走在青石板上，一不留神，便在桥上了。桥和路在这里融为一体，唯一就是多了两道石栏和那么多千姿百态的石头狮子。小桥有些年纪了，石缝里探着几株小草的头，微微地随风颤动。桥下是缓缓而过的河水，没有碧波荡漾，没有浪卷珍珠，一切只是宁静。伫立桥头沐夕阳，身子被拉出一道狭窄而悠长的影子，伸向了遥远的路。桥的身后是美丽的夕阳，夕阳又将桥照得更美丽。此时，聆听着村民娓娓道来的介绍，抚摸着满是皱纹的石狮子，你会感叹在这座无名桥的故事里埋藏着多少无名人的故事，岁月的沧桑在这里另有一番味道。小桥上的石狮子成了世人的一个怀旧符号。
    而在这之前，我并没有对桥和石头狮子作过专门的研究，也从来没有刻意地观察过哪一座桥。在山西，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桥。感谢无名桥，让我终于开始注意那些平时忽略掉的细节美。
    山西不是桥的舞台，桥是江南的韵。无论是欢笑奔腾的小河，还是纤秀柔美的小溪，条条溪流、涓涓流泉，无不吸引着男人脊梁般的桥。在水的舞台上，桥争相展示着其发达的肌肉和刚强的魅力。一座桥，就是一道风景。那一级级高高低低的石阶，就是一行行平平仄仄的诗词，演绎着一曲曲缠缠绵绵的爱情，昭示着一段段逝去的春秋，描绘出一个个动人的传说。
    山西的桥连接着古朴的窑洞风景。搬几块石头往河里一放，就是最简易坚固的石头桥，与穿梭其下的流水一起编织着山西人的简单而朴实的生活。那些印满苔痕的石头，一头流淌在现代的水域，一头斜倚着古典的爱情。水是活泼的，蓦然回首的表情，犹如那醉酒中的回眸一笑。有时水会忍不住欢快地爬到桥的身上，暧昧地抚摩着他刚健的身躯。桥是稳重的，跨越两端的姿势，就是一个化瞬间为永恒的舞蹈动作。虽然全身都被水戏弄得湿辘辘的，但他却是乐意的。桥一旦找到自己心仪的小河，便会终身守候。但近在咫尺的距离，却成了世间最远的距离，他们不能相拥，唯有相互守望。
    历史在守望中慢慢远去，日子在流动中变换着色彩。小桥，流水，人家，让美好流畅；古道，西风，瘦马，使苍凉悲怆。古老的石头狮子见证了多少行人，印下的足迹；多少歌声，随波飘过。星移斗转，浮云流散，英雄美女，都化为泥土，功名利禄，也俱成烟云。唯有桥上的石头狮子，依然守着如水的夜色，伴着夜色下的水。以波为弦，弹奏出多少哀怨情愁的旧事；以风为歌，让岁月沧桑随着一江春水付之东流。
    水终究是要向前流的。“我等你回来”，当初用誓言浇灌的种子，在不经意间，被风吹落于尘世。一句话的承诺，站成了寂寞的姿势。桥上的石头狮子默记着当初的诺言，就这样，固执着最初的姿势不愿改变，守望百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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